呼兰师专学报199年第5l期艺术的审美本质〔俄〕阿布洛夫著陈香艳译艺术是洞察作为活生生的社会整休的人的特殊智慧.这样的对象要求用生活本身的形式加以再现(活生生的、完整的人,这始终是性格、感受、行动);与之相适应,人的周围世界(典型环境)也是用生活本身的形式再现出来的,因为,作为一个活生生的整体,人只能同活生生的世界打交道,而只有活生生的对象世界才能成为人的生活的典型环境,成为有助于了解人的积极的背景。对象世界在艺术中的艺术意义越大,那它就越要服从于这一辅助任务,这决不是偶然的。在艺术中,作品的逻辑以人的性格的逻辑为转移,这决不是偶然的,伟大的现实主义者们曾不止一次地指出过这一点。托尔斯泰曾说:“……同所描写的人物同命运、共呼吸,用形象来描写他们的内心感觉,那末,人物本身就会按照他们的性格所需要的那样行动,也就是说,结局会按照人物的性格自然而然地被想象和表现出来。”高尔基也指出人的性格在故事发展中的这一主导作用:“……决不能向人物暗示应该怎样行动.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生物的和社会的行动逻辑,都有自己的意志。作者把他们连同这些特质一起从现实中吸取过来,作为自己的材料,不过只是`半成品’。其次,作者对他们进行`加工,,以自己的亲身经验和自己的知识来琢磨他们,替他们说出他们所没有说出来的话,完成他们没有做、但是根据他们`天生的’和`努力得来的’特质一定会做的事情.……如果作者严格地按照人物的主要特性说出他们没有说出来的话,完成他们没有做过的事,那末,艺术的创造就会多多少少是完美的.”换句话说,艺术家应该以自己的对象的客观规律性为出发点,应该把握和揭示这些规律性,而不应该强迫自己的对象随意行动。他们指出了对象的客观逻辑对作者的主观逻辑的“反抗性”和后者“从属”的必要性,这两者的一致即客观真理,在这里指的是艺术真实,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是可能的.因此,我们要再三强调,艺术创作是认识,是特殊的认识,这并不是指与一般思维相对立的特殊思堆语言,而是指特殊对象而言。艺术中的真理,即艺术事实,这永远是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和关系以及典型感受的真实。恩格斯提出的现实主义的公式,对于一切艺术种类来说都是正确的,它决定着艺术这一意识形态的主导的、根本的特点.艺术内容的特征取决于:艺术把活生生的人的性格置于它的实际环境和它同环境的关系中来加以认识。“要达到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任务的高度,这就是说,要透彻地了解人们的真正生活,了解他们的思想和感情,对他们的感受息息相关,并且要善于用无愧于现实主义文学的真正的典范的、动人的艺术形式来表现。”这28个任务是偶然地提到艺术的面前的吗?显然不是。这个任务是由艺术的实质决定的,是由它而产生的。由于认识对象的特征,艺术如果没有人道主义,没有对人的爱是不可想象的。人道主义,是崇高的艺术的活命的水,是艺术存在的条件.对于真正的艺术家说来,人道主义是他的性格中真正的职业特点.高尔基在一封信(1928年给B查苏勃林的信)中谈到自己的时候写道:“……我是一个不可救药的`热爱人类的人,。我爱人。`我爱,,这在我不是言辞,而可以说是我所喜爱的职业,甚至可以说是艺术。有时我认为,我爱我自己特别是高尔基,。”,,中,也要—要差些不象我心中那些自古以来的奇迹的创造者那样深但是—当然在艺术求爱人的“艺术”。对人的真正的爱,就是为人面进行实际的斗争,这种爱当然必须以对一切妨碍人成为真正的“有人性的人气马克思语)的事物的恨,以对歪曲和摧残人的那些“社会存在”的条件的恨为前提。高尔墓所歌烦的社会主义人道主义,这并不是对人的一种多情的爱怜,也不是对人的缺点和毛病采取一味迁就的态度(也就是为他们辩护),而是为大写的人而斗争,为“血液中闪翅着阳光”的人而斗争,为创造人性正常发展的条件而斗争。可见,人道主义是以对人的生活中的反面现象采取讽刺态度为前提的.在总结第二章的内容的时候,必须首先强调指出,要确定某种具体的社会意识形态的实质,仅仅指出它是“现实的反映”这一点是极其不够的。一切社会意识形态,毫无例外地都是这样或那样的现实的反映,但是,这一点还丝毫不能决定某一意识形态的客观内容。上面已经指出,“一般”现实是“一般”认识的对象,而我们所谈的不是一般认识这个哲学范畴,而是谈的具体的认识形态,因此,这种形态在实在现实中有自己的范围。否则,认识的客观墓础就会失去自己的确定性而变成哲学范畴,不能把它作为某种意识形态的特征的基础而加以分析。因此,一些理论家照例只是在这方面翻来复去地重复“现实”这个词,而不去揭示现实同主观内容和艺术形式的真正联系。他们取消艺术对象的特征,从而也就取消了它的一般客观基础,因为后者变成了简单的记号,变成了声明。艺术既然没有自己的认识对象,那末,它作为一种认识也就是没有根据的了;它的认识性质,实质上就化为乌有了。事实上,如果艺术在生活中没有特殊的统辖范围(在这个范围内,任何其它的意识形态都不能代替它),那末,艺术就只是其他的意识形态的翻版,从面也就没有自己的认识,不能提供这些知识,这样,艺术也就不是一种相对的认识形态了。大家知道,任何社会意识形态之所以必然存在,只是因为它研究现实的某些特殊现象和规律性,并由此面提供任何其它竞识形态所不能提供的知识。换句话说,它之所以作为一种知识而存在,正是因为它是一种不可代替的知识。因此,问题就是这样的:要么艺术在现实中有自己的认识范围,要么它不是一种真正的认识。最近,那些反对认为艺术具有“特殊内容”的人就是倾向于后面这个结论,这决不是偶然的。艺术的特殊客体是人的生活,更确切些说,是处在社会和个人的有机统一中的社会的人,这种统一是人按其客观的人的实质来说所固有的。这个对象就是艺术的认识对象,它与其它客体的区别正在于:其它客体只有从它们能够说明人的生活(即有助于认识、揭示生活的本质方面)的方面揭示出来。可见,在艺术中,被这样或那样描绘的其余客休的职能,是艺术上的辅助职能。这些客体之所以具有艺术意义,只是就它们完成这个任务而言,29否则就是多余的,就不能有机地成为作品的艺术内容,也就是说,失去了艺术意义(契诃夫所说的“不射击的”猎,车尔尼雪夫斯基所反对的为描写自然界而描写自然界,都是多余的,非艺术性的)。在这方面,应该考察一下静物画和风景画这样一些体裁.在这里,特别要揭示出典型环境的艺术意义和作用,典型环境在人物、情节和感受方面所起的积极作用,乃是典型环境的墓本特征之一。环境应该为人的性格、关系和感受服务,应该强调和揭示人的性格、关系和感受。只有在这种情况下,环境才具有意义。艺术的对象不同于社会科学的对象(社会的这些或那些规律性),正如社会的人不同于社会一样。艺术不能忽略社会的人的生活,同整个杜会生活及其规律性比较起来,社会的人的生活有其独特性。然而,艺术可以达到广泛的概括,由于人本身是“社会关系的总和,(马克思语),所以艺术总是提出并解决社会问压。因此,深刻地揭示出来的性格,不可能不显示出自己的社会实质和人们的相互关系,非常广泛而真实的社会历史图景—阶级关系和其它社会关系.因此艺术能够提供社会生活的,能够再现整个历史时期,描绘出整个时代的形象.生活是综合性地再现出来的,因为认识的对象本身是“壕合性”的,认识的对象按其人的实质来说,是生活的许多方面的总和,是作为艺术典型的基础的一般和个别、社会和个人的辩证的统一。作为概括的典型的鲜明特征表现在:这始终是典型性格或典型感受。因此,艺术真实,这首先是艺术家所认识和揭示的人的性格和感受的真实。艺术真实正是艺术内容的核心,是艺术内容的特征的实质,从而也就是整个艺术的特征。在这个特殊的对象的基础上,即在艺术的特殊艺术内容的基础上,才能合理地揭示人的生活及其感受的内在方面以及人类生活的极其广泛的时代图景。不管是前者或者后者,我们始终要揭示它们的共同的艺术内容的核心,这就是我们上面已经指出的性格和感受的真实(例如,费多托夫的《小寡妇》和苏里科夫的《叶尔马克征服西伯利亚)也应该把作为抒情诗的对象的人的内心世界看做认识对象。因此,不应该把抒情诗说成是自我表现。在后一种情况下,认识仅仅是自我认识而已.然而,抒情诗人在再现典型感受的时侯,不仅要从自己的感受出发,而且也象在有情节的作品中一样,要创造概括的、集中的感受形象.很明显,他应该通过自己的心灵来创造这种感受形象,并且把它象自己的个人感受那样表现出来。把抒情诗当作简单的自我表现,会导致主观主义.抒情诗在再现典型环境(感受的具体历史的制约性)的典型感受的时候,也能够描绘出非常广泛的人类生活图景。深刻地了解人的内心世界,具有这类认识的特殊能力,这不仅是抒情诗所需要的,而且是在所有艺术种类和体裁中高度艺术性地反映生活的必要条件。从艺术的对象来看,人道主义是它最重要的本质。从哲学认识论的角度揭示艺术的市美本质,承认艺术包含对客观现实的审美属性的感受、理解和体验,它有认识的作用,但又不能等同于认识,审美认识不同于科学这一意识形态对现实生活的认识与反映。认识论强调艺术的本质在于对客观世界的真实反映,艺术的真实性是它的首要特征.亚里斯多德的“幕仿”说,明确地规定艺术创作必须遵循生活的真实,“按应有的样子写”,强调美和真的结合,真是美的基础,车尔尼雪夫斯墓则指出:“艺术是生活的再现、判断和说明,艺术应该忠于生活的本质真实,文艺作品是生活的教科书”这些论述都把艺术直接纳人认识领域,触及到艺术的认识本质,艺术同样必须遵循认30识规律,这些无疑都是正确的。但是,艺术作为认识的特殊形式,艺术活动和科学活动还有根本区别.美学可以而且应该从认识论的角度去研究艺术创作和欣赏的某些方面,但仅仅从认识论的角度说明艺术的本质,则是完全不够的.吧术包含认识,休现认识的本质,但不限于认识,艺术和科学都体现认识的共同本质,都具有认识的功能作用,但科学认识以抽象的概念为中介,通过撅念和范畴的矛盾运动来揭示客观规律,艺术则尽力进免借助概念,甚至不必借助逻辑推理的过程,而却可以达到对客观现实的本质认识,即艺术不借助概念而获得真理。艺术不借助概念的中介而获得对生活的本质与规律的认识这种特性。不以概念的中介却又可以得到一种不确定的理性认识,把不确定的概念含义溶解在艺术形象里,概念隐藏在形象中,给人以愉悦性的精神满足和理智的领悟,其理性场义不必特别说出。艺术形象包含理性认识,窝理性内容于感性形式之中.艺术的这一审美特征,决定了艺术美感的效果常常是“可理解而不可解说”,概念的不确定性导致可以理解而又难以穷尽,意味无穷。总括说来,艺术市美的认识特性,就在于无抽象概念的形象思维中包含有理解、判断和理性的因素,认识溶解于直觉的形象感受之中,艺术包含认识,面又不等同于认识。认识的无概念性而又趋向普泊理解,这就是艺术审美本质的内汤之一。在艺术审美活动巾,认识内容和主体的诸多心理因t是结合在一起的,认识内容(从对客观事物现象方面的直觉感受到对事物的社会理性内容的饭悟、理解)是溶解在主休的独特的心理结构之中的`审美主体的心理结构,包括审美感知、想象、理解和情感等四种主要心理因素,艺术审美活动的认识过程溶解于这四种主要心理因索之中。艺术认识以审美情感为中心,情感功能在艺术创作和欣赏活动中的主、客体之间的信息交流方面具有能动的作用。由市美感觉、感知而获得的表象是人化的客体对象在主体头脸中的映象,表象序列产生的连续过程引起主休的体验、理解和感情共鸣。一般地说,审美情感是决定艺术的审关特质的主要心理因素,它派于现实美的感受、理解和体脸,是人们在生活实践和艺术实践中逐步形成的一种高级情感。(译自(科技报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