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０年９月 伊犁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Ｙｉｌｉ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Ｅｄｉｔｉｏｎ） Ｓｅｐｔ．２０１０ ＮＯ．３ 第３期 四度空间中游荡的灵魂 读《一条不会游泳的鱼》 徐梅 ８４４００８） （喀什师范学院学报编辑部，喀什摘要：谢家贵先生的新作《一条不会游泳的鱼》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触摸当下人精神世界的新 的角度。它以不动声色的笔触挖掘出了当下人们在官场空间、商场空间、日常生活空间和诗意空间 这四度空间生存和情感状态中的另一种真实。呈示了一个真实、鲜活、具有原生态色彩的现实世 界。 关键词：谢家贵；一条不会游泳的鱼；四度空间；状态 中图分类号：Ｉ２０７．４２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９—１０７６（２０１０）０３—０１ｏ３～０４ 谢家贵先生的小说《一条不会游泳的鱼》（以下 简称《鱼》，见《华文作家》，２００９年第３期），选取了 一的生存哲学。这也是文本的价值所在，它为当代小 说画廊提供了一个新的审视角度和人文景观。 一个日常化的人生历史时段．讲述了主人公沈子 个圆形过程。它细致描摹的并非是两个素不相识 、政治话语霸权下的祛魅 美、严格等人在官场（事业）和婚姻中的起起落落的 一《鱼》是一部官场原生态小说。它脱离了以往官 场小说中“分享艰难”式的教化与启蒙，或者官 的人从相识相知到步人婚姻殿堂再到日常琐屑的 员与“反腐”之间的“斗智斗勇”，而以一个巧妙的切 入点、洞察入微的笔力，细致描摹官场日常生态，揭 示出其内在的逻辑，让我们看到了官场的世态人 情。 芜杂摧毁婚姻的凡俗变奏曲。也不是官场里如何蝇 营狗苟小心翼翼。小说没有渲染那些快节奏的令人 炫目的生活场景．没有剑拔弩张的矛盾冲突，却刻 画出政治、商业、情感和诗意这四度空问中游荡的 灵魂，透视时下人们的精神困窘。 小说展示的就是我们身边正在发生的庸常生 活。在作者从容不迫的叙述中，我们重新认识到了 一《鱼》透视了官场、商场和情场的黑恶之处，把 看似清高的知识分子和庸俗的争权夺利者巧妙地 结合在一起。复杂的官场政事、商场暗战、情场纷争 平分秋色。小说截取的只是主人公个体生命历程中 些这个时代特有的带有异样色彩的新鲜名词．如 的一个片段。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不过是涉及到创 作观念的事——沈子美为一个从自己的创作实践 商业运作、概念炒作等等。但是在这样一个信息发 达的社会，本应生活得更加幸福闲适的人们却反而 显得异常疲惫。正像小说中一个富有象征意味的情 节所道出的，我们每天都在生活着，在生命的河流 中得出的理论认识寻求认同与理解，却几经沉浮， 几经博弈．从中体现了他如何由一个知识分子演变 成一个迎合官场和市场的人，揭示了官场、商场、情 场的人性博弈，从不同侧面为我们勾勒出了现实中 中沉浮，但却是一条不会游泳的鱼。这种生活状态 浸润到人们的精神层面，就形成了一种情感不到 位、不落实的悬浮感和灵魂被放逐的无助感。 这部小说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触摸当下人精神 世界的新的角度。它以不动声色的笔触挖掘出了当 潜规则的运行方式．让我们对官场生态有一个立体 的了解。同时，作者在叙事和写人时融人了理性的 思考和反讽。 “风起于青萍之末”，沈子美的一个创作理念为 下人们生存和情感状态中的另一种真实．深刻地折 射出坚强的躯壳下隐藏的孤独无助的灵魂和他们 收稿日期：２０１０—０４—２０ 自己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被猜疑，被警告，“重 则免除职务，轻则全市公开检查……”虽然最后这 作者简介：徐梅（１９６９一），女，喀什师范学院学报编辑部编辑，主要从事编辑学和文艺学研究。 １０４ 伊犁师范学院学－ｔｇ￣（社会科学版） ２０１０年 些麻烦都不了了之，但是我们不禁要发问。人们从 权力、金钱、媒介的依赖与抗争，有专业才能和道德 观念的沈子美一直是小心翼翼的，他还有社会良知 何时开始陷入到了如此尴尬的境地且如何到了这 般田地。小说主人公作家沈子美的小说《英尔买里》 本身就散发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微妙的暖昧情调。但 拨去这层阴柔的面纱，潜藏在生活背后的仍是一种 和责任感使命感，但在一些现实问题上表现出了妥 协与无奈。人格和文化，现实与理想的冲 突，理智和情感的矛盾，种种的纠结使他不堪重负， 为社会应有的责任担当就在这人生的琐屑中消弭。 他在物质世界里彻底迷失了自己，时常感到孤独和 坚硬的不可调和的对抗和抵触的因子。《英尔买里》 作为道具作为其创作观念的理论支撑反复出现，人 们总是企图从《英尔买里》这个小说的情节里找到 困顿，作为一个生命的个体，他彻底被社会和群体 沈子美生活中的对应点，满足自己的窥私欲。沈子 美仅仅是在不同场合表达他的创作观念．但他的创 作观念，又与上级领导的干预、私人的感情生活、人 事和命运变化纠结在一起，使小说摇曳生姿，充满 了变数。 《鱼》不仅写出了官场生活中的“常态”，让我们 看到了一个“场”的逻辑，看到了人性的复杂，看见 了虽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是 暗藏玄机。在不断的误会与较量之中，事态发展变 化着，最后仿佛一切又回到起点，这是意味深长的， 也是官场的“生态”所必然要达到的结果。小说的叙 事与具有中国特色的现实生活、官场逻辑结合起 来，让人们认识到了这样一种生活逻辑对人性的扭 曲，以及置身于其中的险恶。人与人之问钩心斗角、 权力倾轧的官场，使原本可能充满人格魅力的人现 在在它面前祛魅了，人性的复杂性浮出水面，当代 人的生活和生存命运得以展示。一个知识分子坚持 自己的立场和观点，却四面楚歌，深陷重围，于是也 开始见风使舵，吹捧献媚，“我是说我们都在现实生 活之中，有很多事要我们选择，我觉得，你把那梅选 来，绝对是正确英明之举。”“我们现在总是认为，大 人物说的话永远都是正确的，即使错了．我们甚至 都不敢怀疑……”只有喝醉了，沈子美才觉得和宣 传严格“特平等”。在大家眼里优秀的当权者的 典型黄奇被精心策划的陷入商业运 作中，与策划者沦为一丘之貉。这是这篇小说的戏 剧性之所在．而这也正是当代中国政治的吊诡之 处．是显规则与潜规则的矛盾之处。 在今天．随着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 转变，知识分子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发生了重大变 化。市场经济给知识分子既提供了施展聪明才智的 广阔舞台，又带来了竞争和生存的压力。所以知识 分子开始重视自我价值的实现，市场意识、主体意 识、商品意识、利益意识、竞争意识、效率意识浓厚 起来。但是对商业和经济利益的重视，使得很多沈 子美这样的知识分子无法再坚持自己的立场 和批判精神。知识分子的角色被祛魅了。面临着与 吞没了。 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男性一直是社会的主 角。男强女弱的文化心理渗透在社会的每个角落。 现代社会里，女性开始争取属于自身的话语权。开 始探索真实自我，诉求个利。她们能够理性地 思考爱情，理直气壮地争取爱的权利，并且勇敢地 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但是她们又无法摆脱男权文化 的控制和影响。女性角色的祛魅也是一目了然的。 小说中的严格、艾丽樱、小桑三个女性形象基本上 是强化了女性主体真实自我生存价值与生命意志 的能指符码，她们都能干、聪慧、美丽。她们以模式 化、类型化的方式进人小说世界，成为某些意念的 化身。从这些女性形象的塑造中。我们可以觉察到 作者创作中浸透着几千年来中国文化传统男权意 识对女性角色的价值规范和内在欲求。 文本中艾丽樱是一个追求自我的人。她喜欢的 是自己的生活方式，她不计较别人对她的看法，特 立独行．追求着一种女性的自我和自我放纵。 既移情别恋，又企图把握沈子美。她和沈子美的家， 在一定程度上承受着生活的部分内容，但是却难以 承担她那精神的自由．所以她尽可能地到热闹的官 场上去寻找精神上的满足和价值的自我实现。在沈 子美的小说里，她觉得自己看出了端倪，她对沈子 美不放心，借题发挥，无理取闹，到严格的办公室演 出了出糗的一幕。可见，她真正的心理压力不是来 自男性。而是来自可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同性。她 很自然地把自已放在“第二位”，表明她的潜意识已 经完全被男性话语控制下的传统话语所渗透，在她 的意识深处男性理所当然地处于中心位置。表面看 来，她对男性具有一定的控制力，事实上，在她看 来，幸福源于对男性的拥有，男性对自己的认可，这 样。女性的自我的价值就只能通过男性来反映，男 性成了唯一参照物。她把评判自我价值的权力交给 了男性。 二、商场斗争中的人性迷失 １．商业运作阴谋化 随着市场经济大潮的涌来。中国社会的角角落 第３期 徐梅：四度空间中游荡的灵魂——读《一条不会游泳的鱼》 １０５ 落都掀起了一股商业热潮。加上生活节奏的加快， 选择的多元化，竞争的激烈，物欲的急剧膨胀，正常 的竞争在商业运作中日渐衰退。物欲是无形的手， 影响着人们的思维和行动，本来通过正常渠道也可 能达到的目的，到了商业运作中，却被精心设计成 阴谋。情感成了阴谋中的一部分，色相成了最好的 诱因。小桑通过肉体交换达到要挟黄奇的目的，进 而实现自己的商业目标。卷人这场阴谋的还有其他 。这表现出作家极为睿智和理性的眼光，这种 书写一方面反映了物欲对人的异化。另外折射出市 场经济时代道德的沦丧，操守的滑坡，同时还反映 了商业竞争的不规范。 ２．物质生活狂欢化 当代社会．“商品化”不仅表现在一切物质产品 上。而且渗透到各个精神领域。文化和工业商品生 产已经紧密联系在一起，在文字的世界里尽情地挑 逗着读者的感官神经。让观众沉迷于天堂的想象和 世俗的狂欢。在《鱼》中，作者更是借助其大胆的想 象制造了充满视觉刺激的细节。例如，多次出现的 夫妻生活的描写，“睡”这样字眼的反复，无一不是 带有狂欢性质的“游戏”画面：特别是沈子美和严格 借助醉酒实现心灵和情感的沟通，更是将这种狂欢 的游戏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那么，在物欲膨胀中狂欢化表征的背后，《鱼》 在多大程度上为意义的生成提供了可能呢？其实， 作者不仅让小说张扬这种狂欢游戏．而且他为了将 读者从常规的那种想理解真实的愿望中有意拖拽 出来．而在小说中留下一些无法破解的谜：沈子美 和严格的关系究竟怎样？在商业利益的交换里，阿 扎提市损失了什么？沈子美为什么在创作的成功中 还在感慨自己是不会游泳的鱼？诸如此类的众多谜 语般的问题。或许正是作者在更高远的层次上产生 的人生困惑．这样的迷惑又何尝不是生存于现实中 的每个人的困惑？ ３．人生态度游戏化 《鱼》选择的故事发生的年代非常平常。迦达默 尔认为：“游戏始终要求与别人同戏……游戏并不 是一位游戏者与另一位游戏者的观看者之间的距 离，从这个意义上说，游戏也是一种交往活动。”作 者可谓深谙此意。他把这种游戏精神贯穿小说始 终——沈子美与艾丽樱的婚姻生活里。严格与黄奇 的婚姻生活里，在商业陷阱里，在官场竞争中，甚至 在知识分子沈子美的创作实践和理论里．都充满了 游戏精神。读者则通过观看过程获得了满足，也游 戏着小说本身。这样小说穿梭于现实与虚构、游戏 与文本中，剥离了现实的沉重，卸下了文明的重负， 裸露出了游戏的天真，而不是痛定思痛地反思、肯 定或者否定什么。把人物异化，将游戏放大，从而获 得一种现实语境中的嘲讽的效果，其结果是，酣畅 淋漓地宣泄了现实的过度压抑状态——活着，仅此 而已。 三、日常生活空间的情感残缺 在现代文明的侵袭下。作者强烈地感受到现代 与传统、文明与道德的矛盾与冲突，而这些矛盾和 冲突正在使传统文化和道德体系处于崩溃和消亡 的边缘，使真爱越来越珍贵。 沈子美无疑是一个有文化修养、兴趣高雅、博 学多识的知识分子，他必然地会将精神上的投契作 为爱情追求的一部分。可惜这样的爱情理想破灭 了。他和严格的交流远远超出了工作的范畴，成为 一种具有美学意义的情趣。自然而然地产生的感情 却不能明朗化．彼此身份地位社会影响的禁忌使两 位主人公之间的暖昧，成为一种未能实现的梦想， 使此故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无法实现的梦想 是所有浪漫故事的内核。所以这部小说最为冷酷之 处，就是让人看到他们默契和谐，又亲手将它击碎。 这既是泡影。也是全部的矛盾所在。作者没有着力 刻画这些。总是点到即止。留有很大的想象空间。他 抒发的是一种“惘然”，是一次次意识到的遗憾，这 种“惘然”是因为他们并不是直接在和外力作斗争， 而是自己的内心挣扎。甚至，这种挣扎的痕迹也淡 得隐没到人生的河流里。 黄奇背叛了情感，严格这个强势女人碍于地位 和影响．为了自己男人的事业不得不承受屈辱，更 多地表现出一种母性的牺牲、俯就式的宽容和夹带 着无奈的姑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那是无可 奈何花落去的悲伤。艾丽樱有颗不羁的灵魂，不遵 循社会常态的秩序。理想的爱情承受不起现实的重 压，对爱情的追求最终落空，被放置在了道德的法 庭上。没有人去探究她内心隐秘的情感，在真情缺 失的迷宫里。她找不到一个真正的出口。她个人的 能力和背景给了她向上的心理支撑，她是在以自己 的每一次升迁，去寻找另外的人生道路，实现自我 的人格和价值观。小桑更是被用来进行商业阴谋的 工具。她对黄奇说爱上他了，也许是真的，也许是为 了达到目的精心设计的台词。抛却小桑身上这个人 物形象的知识背景，我们会看到她身上所承受的男 权文化的烙痕。女性成为某些意念和实现欲望的化 身．成为不具有女性所指的空洞符号。 四、诗意空间的幻灭 １０６ 伊犁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２０１０年 ２０世纪８０年代末，社会急剧转型，市场经济体 制逐步形成，商业化、世俗化、物质化的潮流不断渗 透到社会文化领域，一些有着强烈的精英意识和济 世雄心的知识分子，其原先所处的社会文化中心地 活与我无关。我的生活也与他无关了”。她是沈子美 内心世界诗意空间的核心要素．两人一起工作．频 繁接触，内心世界的诗意空间与现实空间的对接有 了可能。严格作为诗意空间的一面迅速生长甚至急 位渐渐旁落，处于尴尬的边缘地位，现实中的各种 空间丝毫没有曾经想象的那种诗意。在主人公沈子 美创作的小说里。他通过想象来构筑诗意，以此来 对抗商品社会、市场经济中思想的堕落和社会的平 剧膨胀：“……要说勾引，也勾引完了。我已把自己 的真实也全展示完了。”她选择沈子美，是觉得他们 一样颓废，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每个人都在失去他 理想的诗意空间。严格的理解和坦白使沈子美以为 庸。但是这种诗意与波谲云诡的官场、商场和日常 生活空间是冲突的。 沈子美的灵魂与官场意识形态以及现实生活 形从神不从地貌合神离着。他委曲求全，坚持着毫 无感情的婚姻，他渴望自由，渴望完美的婚姻，渴望 理解，渴望爱。然而这一切在现实生活中无一例外 地受到压抑。官场的吊诡，令人窒息的环境。务实不 忠追求浪漫的老婆……他挣扎在理想与现实之间， 内心极度痛苦。“读着他已读过无数次的长篇小说 《百年孤独》。他觉得这部书最大的魅力就是书名， 看一眼。就能让人迅速进入到人生的一种状态—— 孤独。他常常对自己说，别看这个世界充满喧嚣，其 实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隐藏着无边的孤独．只不过顽 强地控制而已，或者都在掩饰。沈子美就很孤独。” 他之所以在小说中想象了文联和宣传的 爱恋，并说出“生活不定是创作的唯一源泉”，归根 结底都是因为此，他在为现实生活中受压抑的本我 寻找一条生路。哪怕只是暂时的满足。 主人公极力压抑自己的内心情感，外在的环境 像是一双无形的手。他的反抗显得苍白无力，只能 感叹自己是一条不会游泳的鱼。在内心激烈的冲突 中。他缓解的策略主要是压抑、代替和升华。当爱、 激情、理想一个个从他身上退却甚至消失的时候， 他压抑着自己，接受现实。因为生活中爱的缺失与 匮乏，因为得不到理解，更有着对爱的强烈追寻与 诉求．过剩的爱与激情不得不转移，于是创作自然 成了的替代品。对于主人公而言，作品在某种意义 上就像是他自己的孩子在他的细心呵护下茁壮成 长。是在一种受压抑状态中的释放。他通过创作升 华了自己。创作上的收获，也在某种层面上多多少 少满足了他对生活的憧憬与渴望。 小说中的女宣传严格上大学时，就在大刊 上发表过小说，而且也得了奖，到了官场，她隐藏了 自我。在发现黄奇背叛后，她低调地处理了一切，但 是真实的想法却是“要报复他。我甚至觉得他的生 自己遇到了知音，他觉得自己不再孤独，他的劳动 果实被人欣赏，精神追求被人理解，下意识里内心 充满了希望与期待。诗意在他内心激荡着。可是理 性的严格与他若即若离。生活一切如常。他们之间 的暖昧，既是对现实的抗争，也是理性的选择。生命 本身就是存在于这两个趋向之间的一种冲突和妥 协．永久的憧憬与追求的幻灭交织在生活里。 严格有着自己独特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有 特有的生活规范和法则。对于她的际遇，小说字里 行间流露的是温婉的叹息、无语的悲忧和温情的关 注。这也是对于强势话语所造成的思维的一体化和 心理的趋同性的一种无声的反抗。 《鱼》中呈示了一个真实、鲜活、具有原生态色 彩的现实世界．也是当代中国的一个缩影。官场空 问、商场空间、日常生活空间和诗意空问这四度空 间，它们似乎是完全异质的，有着自身的生活逻辑 和运作逻辑，形成了各自独特的一套系统。在这些 空间挤压下的人．都不断地被强力扭曲和重塑。 《鱼》的文字叙述平缓而淡定，情感抒发是有节 制的．以一种极其低调的方式进行着一次又一次开 放性的多侧面、多层次、多声部的情节推进，展示了 文化心理、官场世界特有的人生哲学、生存哲学，以 及特有的生活智慧和生存策略、独特的思维方式和 价值观念。作者冷静而客观的陈述中蕴含着荒诞意 味．洋溢着一种宽容和理解，一种明智的乐观，甚至 是一种对妥协的认可。同时冷静客观的叙事也必然 导致批评的缺失。《鱼》中并没有人为他们的荒唐付 出代价，一切都在继续。如果作者以批判性的角度 来关注人的世俗生活，揭示人在生存中只有不放弃 对意义的追寻过程，才不致于在日益商业化、世俗 化时代丧失人的精神性，那么，小说无疑会在更多 层面承担现实责任。 【责任编辑：胡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