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早期建筑工学院及其中庭营造探究

ABSTRACT　Located on the main north-south axis of the Luojia Mountain of Wuhan University, the College of Engineering is one of the early buildings of the campus. Originally the building was the place of teaching, research, and office work for the College of Engineering. Afterwards it was entirely used as offices, with the main hall for University administration and the satellite halls for various departments. It consists of a main and four satellite halls, a corridor, and a tower. The central atrium of the main hall, with its glazing under a steel roof, has been widely recognized as one of the most distinctive architectural features of the campus. The College of Engineering occupies an important position in the history of modern architecture of China, and reflects the integration of architectural culture of the East and the West and advanced building technology. This article sorts out the course of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College of Engineering, analyses its design concept, tries to fully restore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designer of the architectural art, construction technology and regional characteristics, deeply excavates the preservation value of the College of Engineering, and reflect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times and important historical status of the College of Engineering in the history of modern Chinese architecture.KEY WORDS　the early architecture of Wuhan University, College of Engineering, Francis Henry Kales, atrium, glass roof

DOI　10.12069/j.na.202002107

中图分类号　TU244.3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0-3959（2020）02-0107-05

童乔慧　曹明葳*　田永乐

TONG Qiaohui　CAO Mingwei　TIAN Yongle

武汉大学早期建筑工学院及其中庭营造探究

Research o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College of Engineering and Its Atrium: The Early Architecture of Wuhan University

1　武汉大学珞珈山新校舍总平面（开尔斯，1929年）

武汉大学早期建筑一共15处26栋，建筑面积约5万m2，占地面积约2 km2 （3 000余亩），是中国近代历史文化遗产的重要内容。2001年，武汉大学早期建筑被列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武汉大学工学院（又称“行政楼”）位于校园内早期建筑群的南北主轴线上，其主楼中庭和钢屋架承载的玻璃屋顶是最具特色的部分，也是武汉大学早期建筑的标志之一。工学院大楼自1936年1月正式落成以来历经多次维修与整改，但原始图纸和数据资料的收集整理工作一直未能开展。2016年，我们对工学院进行了详细的测绘，并对武汉大学档案馆保存的工学院建筑图纸和2005年奥特夫·莱文斯比

尔（Octave Lewenspiel）①捐赠的武汉大学早期建筑结构图纸进行了全面扫描、整理和阅读工作。这些图纸全部为欧版标注画法②，通过对图面信息的解读，可以基本还原工学院原始的建筑设计和结构设计方案。

一　建造历程

中国的工科教育起始于19世纪下半叶的洋务运动，而后1929年国民提出“大学及专门教育，必须注重实用科学”[1]。1929年3月4日，学校第一次评议会议决：“添设工学院（与理学院分立）”[2]，并呈准教育部，“以期广造工程专门人才，为建设新实业之准备”[3]59。《国立武汉

[作者单位]　童乔慧、曹明葳：武汉大学城市设计学院（武汉，430070）　　　　　　田永乐：龙湖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杭州，310000）*通讯作者（E-mail: 524821615@qq.com）

本文引用格式：童乔慧，曹明葳，田永乐. 武汉大学早期建筑工学院及其中庭营造探究[J]. 新建筑，2020（2）：107-111.

考察与研究 | 新建筑 2/2020　 107

表1　武汉大学早期建筑工期与造价情况建筑名称男生寄宿舍文学院理学院一期理学院二期学生饭厅及俱乐部图书馆工学院法学院华中水工所

2　工学院北部鸟瞰

建筑工期1930.3—1931.91930.4—1931.91930.6—1931.111935.6—1936.61930.8—1931.91933.10—1935.91934.11—1936.11935.8—1936.81935.8—1936.4

工程分期一期工程一期工程一期工程

45.54

二期工程一期工程二期工程二期工程二期工程二期工程

12.2734.4040.0018.069.

2 7274 7678 1404 0132 197

44.9972.19.1445.0045.02

10 120

45.00

建筑总造价 / 万银元55.0917.68

建筑面积 / m213 7733 928

造价 /（银元 / m2）40.0045.01

资料来源：曹明葳整理，2019年

大学周刊》中记载：“就现状论，中国工业界本呈一种黑暗的景象，但是从今天起，中国工业界却又添了一线曙光。这一线的曙光，就是武汉大学新添的工学院。” [4]

美国建筑师开尔斯③应邀来武昌进行校园总体规划和建筑单体设计工作（图1）。在开尔斯的规划图中，工学院、理学院以及拟建于廖家山的医学院和珞珈山顶的水塔共同构成了当时校园的南北主轴线，体育馆、奥林匹克操场和大礼堂构成了东西主轴线，两轴线相交于奥林匹克操场，狮子山上的饭厅及俱乐部、法学院、图书馆、文学院、理学院和男生宿舍平行于校园东西主轴线布置。工学院作为武汉大学早期建筑中唯一一处位于珞珈山北麓南北中轴线上的建筑群，有着距离宿舍区和教职工区均较为合适的步行距离，这为其后功能置换为行政楼提供了条件。

武汉大学校舍建筑群总体分为二期建造，1930年到1932年为第一期，1932年到1938年为第二期。工学院的建造属于二期工程，在平面布置、立面处理和细部装饰上相较一期工程文学院和理学院都更为成熟；施工方面，校园的通水通电，为二期工程的营造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成本造价方面，二期工程预算更为充裕，其每平米造价49.14银元，高于同类型的其他建筑（表1）。工学院于1934年11月开工，1936年1月竣工。建筑总面积为8 140 m2，其中主楼面积4 981 m2，四座附楼总面积2 757 m2，连廊部分面积400 m2，碉楼84 m2（图2）。建筑为框架结构，层数为2～5层，层高3～4.6 m，建筑设计师是开尔斯，结构工程由华懋地产公司（CathayLand Co Engineer）完成，暖气设计为戈登公司（Gordon & Co. Engineers），由上海六合公司

施工承造，总造价40万银元。据时任建筑设备委员会委员之一的沈中清的工作报告记载：为了确保承包厂商的可靠性，对于参与投标的施工厂商采取介绍推荐制[5]18。

工学院地处珞珈山北麓两座火石山之间的凹地，与理学院隔奥林匹克操场遥相对望。工学院建筑群正中的主楼为主要教学用房，地上四层，地下一层，为重檐攒尖顶，四角各有一座单檐歇山顶附楼④，面向主楼对称布置，主楼通过连廊与南侧的两座附楼相连。四座附楼分别分配给工学院土木工程、矿冶工程、机械工程和电机工程四个学系，作为其研究所、实验室及办公用房。根据图纸可以推测出西北角为土木工程系大楼⑤，西南角为矿冶工程系大楼⑥。西北角、东北角及东南角三座附楼均为两层，西南角附楼由于地势高差额外设有负一层，即所谓“地不平天平”。

1936年工学院竣工后，《国立武汉大学周刊》立即发文将这个好消息告诸全校师生：“工学院现内部业已工竣……下学期开学，或可在新屋中上课。”[6]工学院建成后的使用功能主要包括教学、实验、科研和展览四个部分。

伴随着新教学楼的落成，工学院的实验设施日益完善，其目的是“在一方能使实验与课堂所授学理打成一片，一方能供教授及高年级生研究之用”[7]137。工学院于1935年设立工科研究所，“以期工程上学理及技术问题，得为更高深之探讨，谋具体之解决”[7]134。同年10月，工科研究所录取了第一名研究生[8]。工学院展览区主要用于陈列各专业机械和模型，“本院为武汉唯一最高之工程学术机关，故欧美各大工厂多愿以其出品及模型图样赠送本院，以资参考”[7]148。

抗日战争爆发后，学校于1938年2月迁往四川乐山，珞珈山校舍被日军占领，成为其“办理后勤之地区”[9]，此后的七年中日军将武大校舍作为其中原司令部。1945年8月，抗日战争结束，武汉大学开始复校建设。经复校委员会排查，工学院建筑本身“无甚损失，现尚住有受伤日俘”；然而各种建筑设备受损严重，“所有一切公私家具损失殆尽，惟礼堂之铁椅尚存一些”[10]。经过全校师生一年多的共同努力，校舍得以恢复原貌。1946年工学院录取新生197名[11]，工学院大楼也得以继续履行其教育场所使命。

在1952年全国院系调整中，武汉大学工学院被撤销，原工学院建筑群改作学校行政办公楼，一直延续至今。2012年，工学院进行了首次大规模的整体修缮保护工作，室内装饰全面修缮和翻新，新增了空调等现代化设备。

二　设计理念溯源

工学院建筑群包括正中的主楼、四周对称布置的附楼以及主楼北面的两座碉楼，主楼与西南角和东南角的两座附楼通过连廊相接，其整体布局遵循了“轴线对称、主从有序、殿堂、四隅崇楼”的中国传统建筑原则。开尔斯对工学院的设计充分尊重了中国传统手法，体现出“群”这一中国建筑的灵魂，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艺术创新（图3）。通过对《国立武汉大学周刊》和《国立武汉大学一览》等历史文献资料的阅读和相关背景研究，我们可以对工学院的设计理念作一些较深层次的分析和溯源。

1　“中国固有形式”

1840年鸦片战争后，中国近代建筑进入了“仿洋风”时期。1920年前后，中国教会大学开

108　 2/2020 新建筑 | 考察与研究

始了中国传统建筑的艺术复兴，许多大学校舍平面依照西方惯例进行设计，而外部造型则将中国传统建筑的构图元素与西方古典风格相糅合。“中国固有形式”设计理念对“中国传统建筑复兴”的极力推崇，促使近代建筑的中西文化交融达到了极致。包括工学院在内的武汉大学早期建筑正是将这种建筑形式推向高潮的重要物质载体。《国立武汉大学周刊》中提到，“武汉大学新校舍之建筑对于全国文化之发展固甚为重要”[12]。

创作过程中，开尔斯以西方人的思维对“中式风格”进行了大胆创新，运用西方建筑技术手段构建出具有中国古代官式建筑形式特征的武汉大学工学院建筑群。在屋顶形式上，工学院主楼采用了四角重檐攒尖玻璃顶，四角的附楼为单檐歇山顶，建筑北面的两座碉楼为罗马式穹形拱顶。其中主楼的攒尖顶形式源于中国古代建筑中的亭、榭、阁和塔等建筑，呈四棱锥形，顶部集中于一密檐塔式圆形宝顶，搭配上檐的玻璃材质屋面和下檐的孔雀蓝琉璃瓦屋面，显得轻盈通透。在构造上，透光玻璃屋顶采用了钢梁屋架，通过将中国固有形式与西方构造技术相结合而巧妙地完成了力学与美学的融合。在装饰构件的设计中，中庭内部顶层四周廊道上的结构柱柱身为中式方柱，柱身与梁之间设有简化的雀替，上刻有回纹装饰，而柱头与柱身之间采用西方柱式的处理手法，用凸出的方形带饰作为过渡；主楼屋顶四角的水斗由混凝土预制，形似古时“承露盘”，与之相连的落水管呈优美的弧形，上檐屋面的雨水通过结构找坡流至下檐，与下檐屋面雨水汇合后排入檐沟内，经过落水口排至水斗，再经落水管排至地面（图4）。实践证明，这一排水系统时至今日仍十分有效。一系列类似的细节设计使工学院有着独一无二的中西合璧式建筑风格，尽管存在着“不中不西”的争议，但不可否认武汉大学工学院是近代建筑师对于

“中国固有形式”进行探索的重要例证。3　建筑师的个人经历

开尔斯1907年毕业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IT）建筑设计专业，大学时代的积累成就了开尔斯对于西方古典建筑元素和先进建筑技术的娴熟运用。1915年，开尔斯来到上海，开启了他在中国的建筑设计生涯。在中国生活十年后，开尔斯借由中山陵设计竞赛走入大众视野，作为获奖者中唯一一名美国建筑师受到武汉大学建筑设备委员会的关注⑩。

从中山陵竞赛方案（图5）到工学院设计方案，开尔斯对中国传统建筑的理解逐步加深，他巧妙地将西方古典艺术和现代建筑技术融入到设计中，以满足工学院的现代功能需求，例如在设计中利用中庭解决了宫殿式大屋顶平面进深过大的问题，以玻璃代替传统的琉璃瓦保证了良好的采光。

1932年3月7日，校长王世杰在珞珈山新校舍礼堂中演讲时赞赏了开尔斯的工作：“我们最要感谢的是开尔斯先生。他可以说是一个艺术家。他不计较报酬，而完全把兴趣寄托在艺术方面。他每每为了图样的设计，站在这个冷峭的山头上一两点钟之久。”[13]

2　建筑营造技术的发展

中国的建筑活动在20世纪20年代进入高潮期，这期间大跨度建筑结构技术也由工业建域推广到了民用建筑领域。中国近代建筑的先进营造技术在工学院建筑中得到了成功体现。工学院的主体结构采用钢筋混凝土框架体系，玻璃屋顶采用钢桁架支撑，正是这些关键建筑技术的成熟，保证了工学院设计理念的顺利实施。

工学院的主体结构体系摆脱了中国传统的木结构形式，结构设计师针对建筑的不同受力特性和空间特点，选用不同的主体结构。主楼采用了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附楼为砖墙钢筋混凝土混合结构，连廊采用砖混结构。主楼以钢筋混凝土梁、柱框架作为建筑骨架，面阔和进深方向均为十柱九跨，墙体不承重，其楼板采用约127 mm（5 in）厚⑦的钢筋混凝土板砌筑而成，各层地面铺设人造石⑧。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在当时大型建筑物中较为流行，其优点是不受结构墙体的制约，能够为建筑提供灵活的使用空间。整个结构体系中，由于功能空间不同，柱子的跨度也不同；柱子的结构尺寸由下至上逐渐减小，例如主入口两旁的柱子，其底宽均为559 mm（22 in），到了顶部这一尺寸则变为381 mm（15 in），这一举措充分考虑了建筑的荷载特点，节约了用材和造价。

工学院主楼屋顶虽然采取了中国传统的四角重檐攒尖顶，但是已完全舍弃了传统的构筑方式，采用了先进的营造技术。主楼屋架采用钢铁构架与玻璃盖板相结合，这种屋顶形式结构强度大，透光性好，体现了形式与功能的有机结合。

由于建筑施工涉及到大量技术、经济问题，在建设过程中，学校、设计师及承造商多方对施工进行了严格细致的监管（表2）⑨。

4　业主对建设的要求

1928年11月28日，武大建委会在第一次会议上确定了武汉大学校园建筑群的建造原则：“（一）坚固。所造的房屋，不止用三十年或者五十年，而要有永久性的。（二）避免奢华。学校不是讲究也不应讲究奢华。（三）在以上两个条件下充分表现艺术性。”[14]同时对于工学院的设计提出了具体要求：“外观造型要求中国民族形式（中国宫殿式）；建筑标准要求实用、坚固、经济和美观。”[5]8开尔斯正是在这样的设计要求下完成了工学院的单体设计。

三　共享中庭

工学院主楼正中是共享中庭，覆盖有钢屋架承

3　工学院鸟瞰

4　工学院屋顶排水系统

表2　工学院工程监督方职责分类名称

檐沟水斗

落水管

委派方业主方

利益相关主要职能

监造工程师代表校方利益，无明确对设计图纸文件进行技术审核，对施工进行监督收费

与指导，定期向建委会常务会议报告工作，供校方参考

监工设计方代表设计方利益，服务确保设计意图实现费用由开尔斯支付

看工施工方直接受雇于六合营造被派驻工地，既要在工程技术、进度控制方面指厂，代表施工方利益

导、监督工人，又要兼顾节省工料、成本控制问题，是营造厂完成合同，获取利润的关键环节

34外廊排水沟资料来源：童乔慧整理，2018年

考察与研究 | 新建筑 2/2020　 109

5　开尔斯中山陵设

计竞赛应征方案6　中庭实景

a　玻璃屋顶

5

6a6bb　四周走廊

载的玻璃屋顶。中庭五层通高，长宽均为15.54 m（51 ft），在原始建筑施工图纸中，这一区域被标注为“LIGHT AREA”（透光区）。现代中庭的概念来自于西方，其英文为“atrium”，《柯林斯词典》将其定义为“建筑物的一部分，如酒店或购物中心，它延伸至建筑物的几层，通常带有玻璃屋顶”。工学院所采用的玻璃中庭在其建造时期在我国并无先例，在构造和功能上借鉴了1851年建成的伦敦水晶宫。

备和模型，供学生参观学习；目前陈列着学校的各项荣誉，记录了本校的发展历程。中庭内也可以作为学生的课间活动场地，弥补了地形所限造成的室外活动场地的不足；中庭场地的开阔、光线的充足及遮风避雨的特性，为学生的小型集会提供了场所（图6）。

主楼中庭的南侧紧邻整栋建筑的竖向交通核，四周被各层走廊环绕，使用者可以从楼前马路经由负一层北侧的大门穿过中庭上楼梯到达各楼层，因此中庭空间有效地统筹了建筑的垂直交通和水平交通，形成了逻辑清晰的建筑空间交通结构；中庭屋顶为透明玻璃且安装有通风设备，屋檐下设置有可

开启的窗扇，保证了空气和光线的流动，改善了这座进深28 m的建筑的通风和采光。中庭四周开敞的廊道将各层水平空间向中心的垂直空间渗透，形成了各楼层与中庭空间的视觉联系。工学院各系基础课程一致，各专业之间联系密切，这种共享性空间可以促进不同年级、不同专业同学的交流。

2　共享中庭的构造

工学院共享中庭上的屋顶利用交叉的三角形桁架支撑透光玻璃屋面，这种钢与玻璃的组合解决了屋顶的力学问题，同时强调了室内空间与时间变化的关联，在地下一层内的展厅中活动时，可以感受到光影效果和空间变化的情趣。另外钢屋架的正中设置有铜质通风装置，改善中庭的通风换气（图7）。工学院主楼屋顶虽然采取了中国传统的四角重

1　中庭空间的功能

工学院中庭形成了共享的功能区域，主楼中庭四周作为展览空间，时期被用于展示机械设

表3　工学院钢屋架桁架尺寸一览类型ABCD

上弦角钢尺寸

3.5 in×3.5 in×0.38 in

（88.9 mm×88.9 mm×9.56 mm）2.5 in×2.5 in×0.313 in

（63.5 mm×63.5 mm×9.74 mm）

2.5 in×2.5 in×0.313 in

（63.5 mm×63.5 mm×9.74 mm）

2.5 in×2.5 in×0.313 in

（63.5 mm×63.5 mm×9.74 mm）

下弦角钢尺寸

腹弦杆尺寸

檐攒尖顶，但是已完全舍弃了传统的构筑方式。主楼屋架形式为玻璃顶钢屋架，采用钢架与玻璃盖板相结合，这种屋顶形式结构强度大，而且可以引入大量自然光，是形式与功能的有机结合（图8）。主楼玻璃顶的钢屋架采用的是组合式三角形钢桁架形式，整个屋架由A、B、C、D四种三角形桁架构成（图9）：A、B型桁架各一个，交叉分布于方形玻璃屋顶的对角线；C、D型各八个，两两组

资料来源：童乔慧整理，2018年

7　中庭剖面分析8　中庭钢屋架结构分析

9　工学院主楼屋顶钢桁架分布10　工学院玻璃屋顶节点

合，每两个相连接的C或D桁架之间呈水平270°夹角，平行相邻的C和D桁架之间距离为2.97 m

DD

CCDD

C

C

D

DC

（9.75ft），平行相邻的两个C桁架之间距离为3.40 m（11.17 ft）（表3）。为了组合这些钢桁架，屋顶处还设有不同型号的钢筋混凝土骨架，不同

C

D

烟囱效应拔风

AB

方位的组合钢架插入钢筋混凝土中，与其中的工字钢连接件进行焊接，并且通过夹杂混凝土进行加固。

玻璃屋顶的构造措施是在不同长度截面呈“T”形的槽钢左右两侧放置玻璃，再利用直径为6.35 mm（0.25 in）的铜质铆钉和螺栓将槽钢

CC

D

9

视线次入口

交流次入口

78

10

与20号标准镀锌铁挡水板相连接，加强固定的同110　 2/2020 新建筑 | 考察与研究

11

121311　工学院设计手稿　　　12　工学院现状　　　13　工学院连廊加建图纸

时防止雨水的渗入。在玻璃和槽钢以及玻璃与镀锌覆盖绿色琉璃瓦，唯有工学院屋顶采用玻璃和宝蓝铁片之间增设柔性材料，以避免应力导致玻璃的破色琉璃瓦结合的形式，色彩突出，主楼重檐上层各损，具体构造措施如图所示（图10）。

屋脊设置有九只角兽，为武大早期建筑中屋顶角兽最多者，因此工学院在武大早期建筑中等级颇高。

四　于原设计修改

工学院后来一直作为学校最高权力机构的行政楼使《国立武汉大学周刊》中关于工学院新屋落成用，跟它高规格的形象有一定的关系。武汉大学工的报道中记载：“工学院房屋开工后，为谋切合实学院在我国近代建筑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体现了用计，于原来设计颇有增改，以故不能如原订时期中国近代建筑史上东西方设计师对民族形式的重要完成”[15]，将工学院早期的设计手稿（图11）与现探索成就。□

状照片（图12）进行比较，可以发现除单体建筑尺寸比例有所改变外，建筑群整体布局也在实践中进　　本文写作过程中得到了范思正教授的悉心指导，谨此深行了调整，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①主楼与附楼间表谢意。

的连廊进行了横向和竖向的加建。横向上向庭院扩　　

展了一个开间，竖向上在原方案的上人屋面上加建　　图片来源：图1引自武汉大学档案馆，《中华十八年度国立武汉大学一览》，1929；图5引自赖德霖，《中国一层，新扩建房间设为绘图室，其北向开窗满足了近代建筑史研究》，2007；图9，10引自武汉大学档案馆绘图室的采光需求（图13）。显然原方案中建筑面馆藏档案，4-JJC13-001-004；图11引自李晓红、陈协积无法完全满足实际使用需求，但这两处加建也直强，《武汉大学早期建筑》，2006；图13引自武汉大学档接导致了活动空间的减少。②删减了主楼、碉楼与案馆馆藏档案，JJC13-001-001；其余图片均由作者拍摄或绘制。

北侧两栋附楼之间的连廊，仅保留主楼与南侧附楼的连廊，从而保证了庭院空间的完整性。③为了保注释

证操场符合标准尺寸，校园道路和工学院均向南进① 2005年11月16日，与开尔斯合作修建武汉大学早期建筑

行了退让，道路北侧的攒尖式天窗被取消，主楼负的结构设计师莱文斯比尔（Abraham Levenspiel）之一层入口前广场空间也进行了缩减。

子，美国国家工程院院士奥特夫·莱文斯比尔教授，亲赴武汉大学，将其父亲保存了70多年的武汉大学早期建以上这些增改既有场地的原因，也有经费筑的部分图纸送赠回武汉大学。这些图纸现存于武汉大和设备的原因。另外，设计师考虑到不同学科实验学档案馆。

室配置不同，所需空间大小也不同，因此施工图上② 图纸包括13张建筑施工图、9张建筑方案索引图、24张

部分室内墙体标注为虚线，并附有“PROPOSED 结构施工图。

③ 开尔斯（Francis Henry Kales，1882-1957），1916

ALTERATIONS FOR OUTBUILDINGS”（附年到中国从事工程技术工作。1928年经李四光的推荐，楼改造图），附楼内房间的分隔可以根据实际需要担任新校舍建筑工程师，武汉大学同时期所有建筑均出进行相应的调整。

自他手，后被聘为武汉大学名誉工程师。

④ 图纸标注为“BUILDINGS ON SE. NE. NW. & SW.

CORNERS”。

五　结语

⑤ 图纸标注为“CIVIL ENG. BUILDING”。武汉大学早期建筑的建筑屋顶形式各异，大多

⑥ 图纸标注为“CHEMISTRY ENG. BUILDING”。

⑦ 图纸标注为“ALL SLABS 5\" THICK EXCEPT

WHERE MARKED OTHERWISE”。

⑧ 图纸标注为“GRANOLITHIC PAVING”，施工工艺

为“1/2\" GRANOLITHIC SURFACE APPLIED TO FRESHLY CONCRETED SLAB”（12.7 mm厚人造石表面施加于新混凝土板上）。

⑨ 开尔斯的同行协作及他的代表所需酬劳费用，一概由开

尔斯负担支付，大约要用去2/5的设计费。由于监工从根本上是由业主支付报酬，所以这类监工也要兼顾业主利益，对工程施工质量勤加督导。

⑩ 开尔斯在中山陵设计竞赛中获得荣誉奖第三名。 原文：“An atrium is a part of a building such as a hotel or shopping centre, which extends up through several floors of the building and often has a glass roof.” 图纸标注为“SHEET COPPER VENTILATOR”。

图纸标注为“angle included by the two trusses‘C’/‘D’=270°”。 图纸标注为“Brass bolt & nut”。 图纸标注为“20 ga. G.I. flas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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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收稿日期　2019-03-13

编辑：梁晓晨

考察与研究 | 新建筑 2/2020　 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