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宋代闺阁女子的文学教育与才艺培养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Journal of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Vol.40No.llNov.2019

论宋代闺阁女子的文学教育与才艺培养

雷艳平

(衡阳师范学院文学院，湖南衡阳421002)

摘要：宋朝的虽然闺门礼教已经强化，但并不排斥对女子的文化教育与才艺培养，相反的是从皇帝到民间都极为重视。 闺门女子的文学教育，在文化背景较好的家庭里多依赖于家传之学，平民女子則入私塾学习，极个别的女子能得到名师的教 导，.因为礼教已经比较森严，闺阁中女子才艺的学习多得益于父母的传授，也有可能延请老儒做家庭教师，少量则请女教师 教习琴筝.闺门女子的技能教育，多数指的是培养女子文学艺术之外的生活技能，比如纺织，浆染、缝纫、刺绣等作为人妻 最需要的本领，对于平常人家子女来说学习持家的技能这才是最为必要的事.文化教育与才艺培养、技能教育并行，造成了 宋代才女众多的局面.

关键词：宋代；女子教育；文学；才艺中图分类号：丨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219 (2019) 11-0030-03

宋代W门女子的教疗除f沿袭以“三从叫徳”为中心的女教

之外，主要还有文学教存与艺术培养、以及技能训练。

终宋之朝，闺门礼教虽然已经强化，但并不排斥对女子 的文化教育与才艺培养。以保守著称的司马光认为：然则 为人，皆不可以不学，岂男女之有弄哉?是故女子在家，不 可以不读《孝经》、《论语》及《诗》、《礼》，略通大义〇 ” (《家范》)提倡读《论语》《诗经》等著，虽然这些书都 是懦家经典，但也体现出他对女子教的茁视。理学家朱熹 也认为女子应该读朽，《朱子语类》记栽：朱熹弟子女 子亦当有教，自《孝经》之外如《论语》只取其面的明白者 教之何如？曰：亦可，如曹大家《女滅》,《温公家范》亦 好。可见他和司马光的观念是一致的。观念保守者尚R如此， 其他人物就不必说r,叶适曾经说：“妇人之可贤，行以文 蒽，有以艺能，淑均不妒，宜其室家而已”即在“宜其室家” 的前提下，妇女是可以具备较尚的文化索养和才艺技能的。 在宋代有很多女性都有较高的文化索养，只是她们遒从“妇 德”教_的训示，“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 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 辩n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 也^ ” （《女诚》)不让自己的才能太过出众，低调的把闩

—闺阁女子的文学教育

文学教育主要指诗词文章等和文字有关的教育。前已说 到的司4光、朱熹等人提倡女子读书，但从他们所论及的《孝

经》«论语》«诗》«礼》等典籍来看主要指的是儒家经典 的学习。女子阅读儒家经典是为了更好的，解封建礼教，有 利子教化。俗语云“知丨5达礼”，读r书才能提高女子对女 教书籍及各种封建礼仪的理解能力。但为/ 知书”，除r 儒家经典宋代闺门女子也常常被教之以文学，在这一点上宋 代统治者与士大夫坫比较开明的，并不像明淸时期那些封建 卫道七，提出“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论调来。贵为皇帝 的宋高宗提倡女子教育：朕以谓书不惟男子不可不读，惟 妇女亦不可不读，读书则知自古兴衰，亦有所鉴戒。”（《宋 会要辑稿》)他认为男子不可不读书，妇女也不可不读书， 读书I能知道历史的兴哀更替，才能从中取得借鉴意义。\"上 有所好，下必甚焉”，皇帝的提仍能看出幣个社会的风气。 北宋时期作为革新派领油和著名文学家的王安石特别提仍 女子学习文学，他甚至认为女性的文学才能M—种魅力，王 安石的母亲吴氏颇有文化，曾巩《仁寿县太君吴氏墓志铭》 中称她“好学强记，老而不倦，其取舍是非，有人所不能及 者，然好问自下，于事未尝有所专也”。王安石的妻子能诗 能文，齊苻作品传世，其诗《约诸亲游西池》：“待到明年 ®把洒，携手。那知无闹又无风”此诗情感洒脱，情韵俱佳。 王安石的女儿也能诗，涔作《寄父》诗曰：“西风不入小窗 纱，秋气应怜我忆家。极目江南千里恨，依然和泪看黄花。” 她还能~她的父亲王安石进行诗词唱和。王安石一家女子诗 都具柯才名，可谓是一门文学家，如果王安朽不视女性的文 学才能力魅力，就不会娶有才华的妻子，并不会教给女儿义 化知识。在民间也颇离欢有文化的女子，这可以为婚姻梢加 砝码，比如《新编醉翁谈录》记栽：“处州林丘郎，居乡质 朴，其家颇富，无男，只生一女，名素姐，小年患痘疮，一 眼失明。夫妻商议：‘有女如此，当教之读书，将来招一女

d的才华藏起来。比如韩琦的母亲崔氏：善书札，体法甚

老，殊无妇人气格。好读诸史氏B,盖知历代兴亡治乱之事。

时作篇章，有理致，然以为妇人之事，虽至亲不得见也” U11433 崔氏既揹长书法乂熟读经史，并R能著文章，但足崔氏并不 显露自d的才华，即使最亲的人也不能看见。另有齐氏：“虽 时为诗，然未尝以视人，及终，乃得S十四篇，其言岛洁旷 远，非近世妇人女子所能为。”（《王文公集》)齐氏长于 作诗，有佳作，但也并不以诗示人，不彰显自己的才肀。崔 氏和齐氏都有才能IW人不知晓，她们很巧妙的把“知书”和 “女1德”所要求的if电柔顺融；> 在一起。由此，我可以知道 03 *

收稿日期：2019 — 07 — 27

作者简介：雷艳平（1983_),女，湖南永州人，衡阳 师范学院文学院汫师，博士，研究方向为唐宋诗词与女性文学。30

婧入赘。’乃令入学，招黄季仲iW教导之。”索姐因为身患 残疾，婚姻条件比不上£常的女子，父母便比她学习文化， 这样能令她找个郎君。文学家张莩祥在劝说朋友撮合自己妹 妹和对方兄弟成婚时，还特意说明自己的妹妹有文化。（《南 涧屮乙稿》)苏拭的袅子王弗卜六岁嫁给他：“W始，未尝 自言其知书也。见轼读书，则终〖丨不去，亦不知K•能通也。 其后苏轼有所忘，君辄能记之。问其他书，则皆略知之。由 是始知其敏而静也。”（《苏轼文集》)开始苏轼不知道她 知书，后来苏轼读书时她陪伴在身边不离开，苏轼问她其他 的15她都约略r解，如此王弗也是读书》多，苏轼对这个发 现用r “敏而静”来形容王弗，话语中呆着惊喜，可见女子 读书也会受到丈夫的萚欢。由此\"J知，宋人对女子文化教疗 是重视的。

闺门女子的文化教育，在文化背景较好的家庭里，多依 赖子家传之学。如最著名的女w人李清照，父亲李格非乃是 “苏门后四学士”之一，善属文，工于词章，母亲M状元王 拱宸的孙女（一说为汉国公王准孙女，知书善文）《宋史•李 格IH传》说她“亦善文”。良好的家庭文化教育，对李清照 的熏陶可想而知。李格坩有一句诗说：“中郎有女堪传业。” 以蔡邕传女蔡文姬的故窜，借桁乍清照的聪a和他对有此女 的豪，可见他对传业？李清照卜'过不少的功夫。另一个符 名的女词人朱淑真出生于仕宦家庭，从前人的id载中我们可 知她的父亲好清玩，对文学艺术有一定爱好，并IL在朱淑琪 处在闺中时对她行良好的教育，朱淑真的诗“诗礼闻相远， 琴樽谁是亲？ ” （《寄大人》之二）“把酒何时共，论文几 口亲？ ”（《和前韵见寄》二首之二> 这可见出她少时在家 中与父亲论文的情形。张玉娘n幼喜好文墨，其父亲对她多 加教导，时人把她比作汉代班昭，亦可见家学影响。平民之 家父亲文化较高的，也会直接指导女儿读书，如《夷坚志》 庚集卷f记裁：湖州吴秀才女，葸而能诗词，貌美，家贫， 为富民子所据”这个吴秀才女就足吳淑姬，后有人川“奸淬” 的罪名将她诉之公堂，太守令地作同自辩，她“捉笔立成” «长相思》词，吴秀才如此穷闲潦倒，请师教女儿乎是不可 能的，吴淑姬这杰出的文学才能也就是吴秀才所教r。如:r: 安石的母亲吴氏，则出生于抚州金溪吴氏，吴氏一族以儒起 家，为当地望族，是著名的文学丨it家，家族的浸润对吴氏的 作用不言而喻。

除了家庭教育，平K女子入私垫得到文化教育也是一条 途径。里然礼教要求女子“八岁不出中I'j”，怛那只是在有 产阶级妇女间实行得严格，平民女子受到的礼教籴缚还是相 对宽松一点，而il女子幼时并不禁止与男孩交往，这样一批 有幸的女子就能入私塾学习。如《醉翁谈录》裁：“静女， 乃延平连氏瞻缵之后。早孤，喜读书，母令入学，十岁涉猎 经史。”静女的母亲令她入学，女子是不能入官学的，那就 只能M私学。浙东罗仁卿之女罗惜惜，幼年时与张幼谦同就 塾师（《彤管遗编》续集>;宋代名妓温琬，幼年父死家贫， 托养在姨娘家中，‘‘尝衣以男袍，同学与之居，积年，不知 其女子也”（《青琐高议》后集）。温琬女扮男装入学读书， 积年+知其为女郎，颇有点況英A的味逍。前面提及的林# 姐，也是“令入学”。宋代的私熟教育非常发达，这为闱中 女子受到文化的滋养提供了方便。

还有极个别的女子，真是幸中之幸，能得到名师的教导。 比如浙江钱塘女子韩玉父，幼年时李清照曾教她诗歌，在其 «漠口铺诗叙》中有“幼时易安居士教以诗”

之语。李

清照也曾打算传学于孙夫人，仉孙夫人当时年仅I•几岁，家

人以“才淹非女子事”拒绝。又有张监酒之女，《宋人轶事 汇编》id戟：“曾文肃，熙T初为海州怀仁令，打监涧使臣

张者，小女甫六七岁，甚慧狡黠，文肃之室魏夫人爱之，教 以诗书，颇通解，其后南北暌隔。绍圣初，文肃柄枢时，张 氏女已入禁屮，虽无名位，以善笔札掌命令出入。忽与夫人 相闻，夫人称寿禁庭，始相见叙旧，自后岁时遣问。夫人殁, 张作诗哭之云：‘香敗帘帏寂，尘生翰堪间，空传三壶誉， 无复内朝班。’ ” [31W张酒监之女居然幸运得到r魏夫人的 指导。《宮闺典•宫女部经事》也kl栽过此事，可见这个张 监酒之女的确是受到过媿火人的教疗。

二闺阁女子的才艺培养

艺术天生就是动摇人心的，多才多2的女f更容易得到 人的喜爱与赞扬，这从青楼捎词曲、通书画的女f更容易得 到文人雅士的青睐见一斑。古人并+提倡女子備诎曲，如 晚唐诗人李商隐的《杂纂》中提出了对妁女的!!1德要求：1. 习女红。2.议论酒食。3.温良恭俭。4.修饰仪容。5.学书学算。6.小心软语。7.闺房贞洁。8.不唱词曲。9.闻事不传。10.善 事尊长。除了传统的女工、贞洁等要求，还进一步提出了不 唱词曲，“不唱词曲”这一条。司马光也是很不喜欢女子学 习词曲这些的，他的《家范》里对女子的规范基本来自于《内 则》与《女诚》，而《内则》与《女诚》这类女教书的核心 思想绝不允许摆弄词I丨丨丨。但是古代“琴棋诗书一体化的 文人素质培养，又使得古人不独教子女文学，史辅之以书画 音乐的才艺。而且文学与书阀、音乐乂往往艺术相通，单学 一门并不能令她达到楮通的程度，这样许多书香门第甚至是 商贾家庭都对子女进行诗词、书画、琴棋等艺术训练。对于 -个大家ni秀来说，琴棋诗丨5画也M她们的甚本素，这也是 我们读宋代女子诗词力何经常写到抚琴、下棋、作_的原因。

宋人多风雅已是事实，上至皇帝，_F至平民，都示出 对T•书_、咅乐的爱好。宋徽宗赵佶是个全面的书画2术家， 宋宁宗杨皇后是位鉴丨5赏画的高手，杨畠后还常与“南宋四 大家”——李唐、刘松年、马远、夏圭切磋书画艺术，并为 其作品题句。杨皇后之妹，I;法造诣II•:常，《宋人轶事?丨:编》 记述：“杨妹子，杨后之妹，书法类宁宗，御府W多命题咏， 其题马远《松阴鸣琴图词》云：‘W时一弄七弦琴，此曲少 知音。多因淡然无味，不比郑声淫。松院静，竹楼深，夜沈 沈。清风拂轸，明月当轩，谁会幽心。’《书史会要》云： ‘语含情思。’人或讥之。” 13198不竹她的词是否符合封建 道德标准，但是可以荇出杨妹子书N皆精。仁宗时在女官尚 仪之下设司籍两人，总管‘‘经籍教学、纸笔几案之类。”又 有教坊、云韶部、均容直、东西班乐、Pij夷乐对宫廷进行乐 舞教育。做为理学家的朱熹夫子居然也提倡女子音乐教育：

《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故用之乡人 焉，用之邦国焉。《乡饮洒》及《乡射礼》: ‘合乐，《周南》:《关唯》《葛覃》《卷耳》; «召南》：《鹊巢》《采 繫》«采苹》。《燕礼》云：遂歌乡乐。即此六篇也。合乐， 谓歌舞与众声皆作。《周南》《召南》，古房中之乐歌也。 «关唯》言后妃之志，《鹊巢》言国君夫人之德，《采繫》 言夫人之不失职，《采蒲》言卿大夫友能循法度。夫妇之道， 生民之本，王化之端，此六篇者，其教之原也。故国君与其 臣下及四方之宾燕，用之合乐也。（《宋史》>

虽然朱熹提倡的音乐教育只是为r使女子更好的得到 教化，但M也为女子的艺术培养留卜' r 一条fj路。比如朱淑 真诗词之外史对绘画，音乐、律历，f?法造谐高深，《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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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朱淑真事略》说她：“幼谨慧，善读书，文章幽艳，工侩 事，晓音律”。清代著名书法家徐范评价其书法“秀骨天成， 风华蕴藉，大为快意”（《玉台名翰》）。李清照除精通诗 同之外，同样精通H乐和书画，她的一副《琵琶行阌》为人 交口称赞，直到明代还为人珍藏。尚书胡元功之女“俊敏强

iii,经史诸书略能成埔。善笔札，时作诗人亦可观。于琴弈

写竹等艺尤精，自号惠斋居士” （《齐东野语》）。司马光 《居家杂仪》曰：“今人或教女子以作诗歌，执俗乐，殊非 所宜也。”正好反面证明了女子学习诗歌、音乐的普及。

闺阁中女子才艺的学习，也多得益于父母的传授，比如 沈必贵的女儿王琼奴，家道中落嫁给赵奉常为妾，随宦时途 经驿站，不禁回忆起昔日在父母身边“日夕宴乐，或歌，或 酒，或管弦，或吟咏”（《青琐高议》)，可见是父母传授 其才艺。张玉娘母亲父母近天命之年才得到张玉娘，她姿容 美丽，得到父母特殊宠爱，父亲亲A教她《孝经》、《女训》 等。她有《竹亭纳凉》诗：“独坐幽篁阴，停绣更鸣琴。叶 齐林影密，惟存清风心。”张玉娘之善音，应得自父母的传 授。从更为现实的原因来说，宋代的礼教已经比较森严，做 为闺阁中的良家女子，除了为数不多的进私塾的女子，其他 女子不可能走出去接受教坊的音乐教育，所以只能家庭中懂 此艺术的成员自己教习。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延请家庭教师， 这种教师一般为避男女之嫌选择年老又注重礼教的老懦，比 如说《牡丹亭》里的杜宝就给女儿杜m娘请了胡子花白的老 儒陈最良给杜丽娘上文化课。但是这种老儒本身占板呆滞， 教习女子书画音乐几乎不可能，请年轻之男子，那是犯了“男 女大防”。当然也有少量延请女教师教习琴、筝的，比如晋 代尼姑净检曾以教贵族子女琴、书为业，清代桐乡才女沈珮 自幼随女师学琴，从晋代到清代，虽找不到宋代的例子，但 可以看出这种方法一直在沿袭。而且宋代重词曲，谢无量说： “词至宋而极盛，故宋妇人多任务词者，当时以词被F弦管， 上自闺阁，下逮娼妓，皆习为N,亦风气使然矣。” [4125词 是一种音乐文学，闺阁女子不可能像青楼女子一样专门请人 教习歌舞，才艺培养，就只能靠家中父母或者是兄嫂等家庭 成员了。我们注意到出生仕宦本身家学渊源浓厚的乍清照、 朱淑真等女子更多才多艺，或许可以说明这一点。

三技能教育

现在人论及宋代女子的技能教育，一般指以赚钱为H的 技能教育，比如培养自己的女儿做针线人、本事人、供过人、 拆洗人、杂剧人、琴童、棋童、厨娘等。陈郁《藏-话腴》

ki载：“吴下风俗尚侈，细民有女必教以乐艺，以待设宴者

之呼。使令莫逆，奉承惟恭，盖觑利瞻家，一切不顾，名为 私妓，实为公妓无异也。长大鬻为妾，狼戾则籍之官，动以 千计，习俗薄恶，莫此为甚。”陈润道《吴民女》中说：“吴 民嗜钱如嗜饴，天属之爱亦可移。养女日夜盼长成，长成未 必为民妻。百金求师教歌舞，便银将身赡门户。”吴下人教 自己女儿乐艺，然后让她们做私妓或者盼高枝，这固然是一 种技能教育，但窃以为这种培养女儿技艺，长大后使之成为 娼妓或者卖给富贵人家做妾的家庭毕竟不是社会的主流。这 中风气在当时就受到了开明之士的批判，宋理宗时南剑州知 府徐元就上书朝廷痛斥这种现象：“臣观都人生女，自襁褓 而教歌舞，计H以鬻之，不复有人父母之心。”

我认为普通人家闺女的技能教育，多数指的还是培养女 儿文学艺术之外的生活技能。《礼记■内则》里说的：“女 子十年不出执麻、桌，治丝、浆、篷、豆、范、织红、组驯，32

学女事以供衣服。礼相助莫。”纺织，浆染、缝纫、剌绣才 是今后作为人妻最需要的本领，对于平常人家子女来说学习 持家的技能这才是最为必要的事。这妇行的第四条“妇功”，

班昭解释说“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专心纺绩，不好 戏喜笑，洁其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这个妇功，就 是指女子的技能，这种本领是“三从四德”的必要条件之一。 在男耕女织的小农社会里，“一夫不耕成受之饥，一妇不织 或受之寒。”作为贵族之家的小姐，能妇功，往往显得该女 子贤惠、心灵手巧。妇功是标榜女子贤德的词汇，在赞扬女 子出色的文学才能时常连带加上善针黹女工女子形象才算 完美。《醉翁谈录》中记载：“习氏夫人，伊川先生之母也。 夫人幼而聪悟过人，女功事无所不能，好读书史，博通今古。” 这个4氏夫人通书史，是个才女，但还是得先强调她“女功” 出色。《宋诗纪事》记载：“鄱阳妇人，建炎初题黄连步接 官亭壁：‘妾鄱阳人也，女工之外，从事诗礼。”鄱阳夫人 从事诗礼活动，她要先强调自己是在“女工之外”才从事诗 礼，如不强调她就会被认为“妇德”不全。做为封建社会女 子必须学习的技能，平民之家的女子嫁为人妇之后善女红 (4丨功最常见的表现方法）能为家中增加收入，在“孟母断 织”的故事中，孟母是个寡妇，她不停的织布应该就是以此 养家活口。在平民家庭中，善织是衡量妇女是否贤惠的标准 之一，东汉时的乐府诗《上山采蘼芜》: “新人工织缣，故人工织素。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将缣来比素， 新人不如故。”故人善织昂贵的素，新人只会织便宜的 缣，故人每日可织素五丈，新人只能织缣一匹，用故人 纺织技艺的高超说明故人贤于新人。《孔雀东南飞》: “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口断五匹，大人故嫌迟。” 刘兰芝用自己每口辛勤的纺织来说明自己没有罪过。

除：T “女工”之外，书算也是一项重要的技能。《内则〉〉 有言：“六岁教之数与方名”，“数”应该相当于现代的算 术，生活中不可少了数算，否则很多交易与事情根本无法进 行，是以每个女子都必须学习书算。古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李商隐在《杂纂》“教女”条总结教女的彳个方面，其中之 一就是“学书学算”。司马光《居家杂仪》中有说：“六岁 教之数与方名，男子始习书字，女子始习女工之小者。”无 论男女都六岁时候就教她数算的技能，可见这项技能真是很 重要的。

宋代女子的文化教育与才艺培养对女子产生了非常积 极的影响，文化教育的施行使得她们不是“0不识丁”的愚 笨女子。诗书教育乂使得她们具有文人的情操，于是当生活 让她们有喜悲感受的时候可以借助文字来遣兴。礼教的沉闷 压抑不住天性，宋代大量的女词人和女诗人的产生和这是密 不可分的。才艺教育则使得她们多才多艺，一方面可以提升 自身气质，另一方面才艺反馈于文学，使得作品更为风流俊 雅，造成了宋代才女众多的局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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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张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