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ｌ２卷第１０期 鸡西大学学报 Ｖ０１．１２ Ｎｏ．１０ ２０１２年１０月 Ｊ０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ＪＩＸＩ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０ｃｔ．２０ｌ２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６７５８（２０１２）１０—０１２９—２ 汉语道歉言语的性别差异研究 以中国９Ｏ后大学生为例 张 婧 （甘肃农业大学字外语学院，甘肃兰州７３００７０） 摘要：语言中的性别差异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拟对中国９０后男女大学生道歉策略的选择进行了 定量分析。研究表明：９Ｏ后的女性更倾向于直接道歉，女性更易于选择“承诺约束自己”的道歉策略，而男性 则更倾向使用“进行解释”这类简单的道歉策略。 关键词：道歉；言语行为；性别差异 中图分类号：Ｈ０３０ 文献标识码：Ａ 语言学家Ｂｒｏｗｎ＆【Ｊｅｖｉｎｓｏｎｌｊｌ认为，礼貌就是“典型 新在１９９７年进行道歉言语行为时所采用的ＤＣＴ模式并 人”为满足面子需求所采取的各种理性行为。而“面子” 对其进行了修改。 则是每一个社会成员想要为自己挣得的那种在公众中的 本研究一共由９个情景组成。每个情景均对行为所 “个人形象”。它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积极面子，即希望 发生的背景做了描述，且与受试者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 获得别人的赞同和喜爱；另一类是消极面子，不希望自己 因此要求受试者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感受作出相应的 的行为受到别人的干涉和阻碍。在社会交际中，既要尊 道歉言语行为。在问卷设计中，９个情景围绕着社会距 重对方的积极面子，又要照顾对方的消极面子，才能使社 离（情景３…５ ６ ８、９），社会权力（情景１…２ ４ ７）以及冒 会交往能得以顺利进行。但同时，Ｂｒｏｗｎ＆Ｌｅｖｉｎｓｏｎ也认 犯类型（情景６、８）展开，并将其作为研究的控制因素。 为，有些言语行为具有固有的威胁面子的性质，需要说话 １．２研究对象。 人采取一定的方式去避免或者进行有策略的补救。 本研究的受试者均为中国９０后的４７名在校大学 道歉即是这样一种威胁说话人积极面子的言语行 生，共由３０名男生和１７名女生组成。他们的年龄集中 为。当说话人意识到威胁了听话人的消极面子并且在某 于出生在１９９０年至１９９２年。为了使问卷的结果不受同 种方面了对方的行动自由时，就需要采取道歉这一 一地域的文化，更具有客观性，本研究的受试者分别 消极礼貌策略来挽回自己的面子，维护对方的面子。即 来自国内外２９所高校，例如：中国传媒大学，厦门大学， 当说话人有意或无意冒犯了听话人时，就需要以道歉这 厦门理工学院，兰州大学，甘肃农业大学，四川大学，北方 一言语行为来恢复两人之间的关系，减轻对听话人面子 工业大学、加拿大的Ｓｉｍｏｎ Ｆｒａｓｅｒ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等。其专业 的威胁程度。Ｂｒｏｗｎ＆Ｌｅｖｉｎｓｏｎ 认为威胁面子行为的主 也涉及了外语，环境，化学，中文，金融和计算机等众多学 要因素有以下三个：（１）说话人和听话人的社会距离； 科。本研究共发放问卷４７份，有效问卷４７份。本研究 （２）说话人和听话人的相关权势；（３）言语行为本身所固 正是建立在对此４７份有效问卷分析的基础之上，旨在分 有的绝对意义上的强加。 析９０后男女大学生在道歉策略的选择情况和道歉词语 许多学者根据自己的观察与试验对道歉策略都提出 的使用频率情况。 了自己独到的见解。Ｏｌｓｈｔｍｎ和Ｃｏｈｅｎ 在研究了七国语 ２调查结果分析与讨论 言并对１００多位对象进行问卷调查的基础上，归纳出五 本研究分别从道歉策略的选择、社会权力、社会距离 种道歉策略：（１）直接表达道歉；（２）承担责任；（３）对造 和冒犯类型四个方分析男女大学生道歉言语行为的差 成冒犯的原因进行解释和说明；（４）提供补偿；（５）承诺 异，具体结果和分析如下。 将约束自己。除了这五种道歉策略之外，说话人还可以 调查数据表明，本研究中受试者所使用的道歉策略 加强或减弱其道歉的程度。如使用程度副词“真”，“十 均与Ｏｌｓｈｔａｉｎ＆Ｃｏｈｅｎ提出的五种道歉策略符合。而且， 分”等来加强语气；使用如“对不起，不过你也应该当心” 问卷结果还显示在五种道歉策略中，直接道歉和承担责 这样的表达来减轻自己的责任。 任为比较明显而普遍的道歉策略，几乎在所有道歉行为 １研究方法与调查对象 中都会单独出现或一起出现。另外三种道歉策略（进行 １．１调查问卷。 解释，提出补偿和承诺约束自己）则和具体的情景有关， 本研究采取的是“语篇补全测试”（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ｓｏｎ— 随具体情况的变化而可能出现或可能不出现。通过表１ ｐｌｅｔｉｏｎ Ｔｅｓｔ）问卷法，该方法是进行社会语言调查的最为 的分析，不难看出９Ｏ后的男女大学生在对道歉策略的使 有效的方法之一。本研究所采用的问卷设计是参照贾玉 用频率。 表１ ９０后男女大学生使用道歉策略情况 道歉策略 女性 所占比例 男性 所占比例 直接道歉 １０４次 ５０％ １８０次 ４８％ 承担责任 １４次 ６．７％ ２５次 ６．７％ 进行解释 ４７次 ２２．６％ １０３次 ２７．７％ 提出补偿 ３２次 １５．４％ ５９次 １５．９％ 承诺约束自己 １１次 ５．３％ ５次 １．３％ 根据调查数据显示，９０后中国男女大学生在５种道 歉策略的使用上区别并不是很明显。但是，调查数据也 作者简介：张婧，硕士，助教，甘肃农业大学。 ・１２９・ 第１Ｏ期 鸡西大学学报 ２０１２ ｇ－ 表明在进行解释和承诺约束自己这两种道歉策略的使用 问题选择了“不说话”或者“什么也不说”不回应的态度。 上，９０后的男女大学生还是存在比较明显的差异。研究 这也印证了Ｈｏｌｍｅｓ的观点，即男性对于不同社会距离的 表明９０后男性大学生更倾向于对自己的过失或者冒犯 女性都会进行道歉来体现自己的礼貌和修养。 之处进行解释，例如“路上堵车很严重”、“我那边有事需 而在不同社会权力方面分析９０后男女的道歉行为， 要处理”、“有事情耽误了”等等。但是不会像女性一样较 如表３所示。 多使用承诺约束自己的语言例如“下次再也不会了”和 表３社会权力与９０后男女性道歉行为的差异 “下次我不会这样了”等 这也表明尽管中同９０后的大 社会权力 女性 男性 学生受到一系列的平等教育，但是中国几千年来的父权 高 １００％（１７次） １００％（３０次） 社会长期要求女性温顺服从合作等特点还是显现无遗。 平等 ７１％（１２次） ４７％（１４次） 女性的语言是以感情表达为主，并且感情丰富，属于情感 低 ４７％（８次） ６０％（１８次） 型，而男性习惯陈述事实，通常关注言语表达的字面内 在对于社会地位平等的人来说，比如好朋友，男女朋 容，属于事实型。 友等，女性道歉次数则明显高出男性。这与Ｈｏｌｍｅｓ的观 此外，中国９０后男女大学生在直接道歉和承担责任 点基本符合，说明女性较于男性还是更多地把道歉这种 这两种道歉策略的使用上并无明显差异，这表明，随着时 方式作为维系自己社会关系的一种手段。而对于社会地 代和中国社会的进步，也随着人们对于男女性期待值和 位比自己低的人（小外甥等等），９０后男性却比女性表现 社会分工的改变，男性和女性在对于道歉这一威胁面子 出了更多的道歉，作者分析了问卷后发现，尽管女性较少 行为的看法也已经存在些许变化。男性不再完全认为道 使用直接道歉策略，但是在承诺补偿和约束自己这两类 歉语是一种面子威胁行为，因而不会尽可能避免使用以 道歉策略的使用还是很多的。而在对于社会权力比自己 维护本人的面子和社会地位。相反，在某种程度上，９０后 高的人来说（例如导师，班主任），９Ｏ后男女性均表示出 的男性也慢慢开始将道歉语作为减轻或者消除由冒犯带 直接道歉以及多种道歉策略相结合的方式对自己的冒犯 来的不良影响和恢复双方和谐关系的礼貌行为。 行为作出补救。笔者分析，这主要是由于受教育程度以 另外，问卷统计结果表明，９０后的中国大学生，无论 及自身的生长环境影响，９０后的男女性对于事业学业等 男女，都倾向于选择多种道歉策略。一般来说，受试者的 成功的同等渴求让他们对于社会权力高于自己的人都使 道歉策略都是以直接道歉开始，再辅助以多种道歉策略。 用了直接道歉策略。 除此之外，尽管笔者在问卷中注明“对于问卷中所有题 ３结语 目，回答不限于‘对不起’，‘不好意思’，请作答对象根据 自己的真实感受来作答，长度不限”，但是，还是有一部分 本文从言语行为的方面研究了９０后中国男女在校 大学生在道歉时对道歉策略的选择，并对比分析了两者 受试者的问卷回答全部使用了“对不起”“不好意思”和 的异同。然而，影响道歉的因素有很多，例如个人性格， “抱歉”这也体现了汉语道歉言语的公式化和规约性。 社交方式等。因此，本研究很难对多个变量同时把握，结 Ｈｏｌｍｅｓ＠对道歉语的性别差异进行研究之后发现： 论存在一定局限性。此外，尽管本次研究尽可能地考虑 男性与女性之间最为明显的不同之处表现在：女性的道 选择不同地区不同专业的大学生进行问卷调查，但是由 歉大多用于和自己具有同等权力的听话人，而男性对具 于数量有限，使得收集数据的数量有限，这势必会影响到 有不同社会地位和距离的女性都进行道歉；其次女性的 研究的结论。因此，本研究所做的结论还需更多的研究 道歉大多用于女性朋友，而男性的道歉大多用于和自己 来批评和验证。 有一定社会距离的女性。根据本次研究的数据表明，如 表２所示。 表２社会距离与９０后男女性道歉行为差异 参考文献 陌生人 ｆ７６％（２６次） 『 ７２％（４３次） ［１］Ｂｒｏｗｎ Ｐ，Ｓｔｅｐｈｅｎ Ｌ．Ｐｏｌｉｔｅｎｅｓｓ：Ｓｏｍｅ Ｕｎｉｖｅｒｓａｌｓ ｉｎ １ 塞查塑垄 １塑 ２ １ １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Ｕｓａｇｅ［Ｍ］．Ｃａｍｂｒｉｄｇｅ：Ｃａｍｂｒｉｄｇｅ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９０后男女性在对于社会距离道歉方面，女性较于男 Ｐｒｅｓｓ，１９８７：６２． 性，更易于向陌生人以及亲密朋友道歉。这表明对于９０ ［２］Ｏｌｓｈｔａｉｎ Ｅ，Ａｎｄｒｅｗ Ｄ Ｃ．Ａｐｏｌｏｇｙ：Ａ ｓｐｅｅｃｈ—ａｃｔ 后的女性来说，她们仍然倾向于将道歉语作为维护和维 ｓｅｔ［Ａ］．Ｗｏｌｆｓｏｎ Ｎ，Ｊｕｄｄ Ｅ．Ｓｏｃｉｏ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ｓ ａｎｄ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持与他人和谐关系的一种手段，无论是陌生人还是自己 Ａｃｑｕｉｓｉｔｉｏｎ［Ｃ］．Ｒｏｗｌｅｙ，ＭＡ：Ｎｅｗｂｕｒｙ Ｈｏｕｓｅ，１９８３：２２． 亲密的朋友，女性都会在冒犯他人时作出及时的道歉。 ［３］Ｈｏｌｍｅｓ Ｊ．Ｓｅｘ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 ａｎｄ ａｐｏｌｏｇｉｅｓ：Ｏｎｅ ａｓｐｅｃｔ 而男性对于亲密无间的朋友则更多地使用不正式的道 ｏｆ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ｖｅ ｃｏｍｐｅｔｅｎｃｅ［Ｊ］．Ａｐｐｌｉｅｄ 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ｓ，１９８９ 歉，甚至是不需要直接道歉。这也表明，９０后男性是根据 （１０）：２０９． 交际距离远近来采取道歉策略的。但是在对问卷情景８ ［４］祝畹瑾．社会语言学概论［Ｍ］．长沙：湖南教育出 进行分析时（在食堂排队打饭时，你和前面一个异性同学 版社，１９９２：１０６． 离得太近，这时她（他）回头看了你一眼，你会说？），作者 发现，男性都对此进行了回应，而女性则有部分数量对此 Ｇｅｎｄｅｒ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ｓ ｉｎ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Ａｐｏｌｏｇｉｅｓ Ｚｈａｎｇ Ｊｉｎｇ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Ｇｅｎｄｅｒ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 ｉ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ｉｓ ａ ｕｎｉｖｅｒｓａｌ ｐｈｅｎｏｍｅｎｏｎ．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ｓｔｕｄｉｅｓ ｇｅｎｄｅｒ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 ｆｏｒ ｐｏｓｔ一９０ｓ ｇｅｎｅｒ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ｔｈｅ ｓｐｅｅｃｈ ａｃｔ ｏｆ ａｐｏｌｏｇｉｅｓ ｉｎ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ｂｙ ＤＣＴ．Ｉｎｖｅｓｔｉｇａｔｉｏｎ ｓｈｏｗｓ ｔｈａｔ ｗｏｍｅｎ ｕｓｅ ｍｏｒｅ ａｐｏｌｏｇｉｅｓ ｔｈａｎ ｍｅｎ，ａｎｄ ｔｈｅｙ ｐｒｅｆｅｒ ｔｈｅ ｓｔｒａｔｅｇｙ ｏｆ“ｐｒｏｍｉｓｅ ｏｆ ｆｏｒｂｅａｒａｎｃｅ”：ｗｈｉｌｅ ｍｅｎ ｔｅｎｄ ｔｏ ｕｓｅ ｔｈｅ ｓｔｒａｔｅｇｙ ｏｆ“ｅｘｐｌａｎａｔｉｏｎ ｏｒ ａｃｃｏｕｎｔ’’ｗｈｉｃｈ ｉｓ ｔｈｅ ｓｉｍｐｌｅ ｆｏｒｍ ｏｆ ａｐｏｌｏｇｙ ｓｔｒａｔｅｇｉｅ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ａｐｏｌｏｇｙ；ｓｐｅｅｃｈ ａｃｔ；ｇｅｎｄｅｒ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 Ｃｌａｓｓ Ｎｏ．：Ｈ０３０ Ｄｏｃｕｍｅｎｔ Ｍａｒｋ：Ａ （责任编辑：郑英玲） ・１３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