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 明崇祯十六年（公元１６４３ 年）十一月，张献忠率大西军 主力开进四川，第二年８月攻 ＼＼张献忠 ＼＼ ———————————————— ◎耿法 之，一网打尽。整个四川省仅 雅安一地由于大西政权驻当地 初期，并没有大开杀戒，相当 重视延揽四川地方人才，开科 取士，也正是为了延揽人才， 监军郝孟旋事先知悉阿情，又 占成都，除少数地区外，四川 省绝大部分都已处于大西军管 辖之下。张献忠遂正式建立大 西政权，他本人初称大西国 王，随即又称帝，定年号大 顺，以成都为西京，蜀王府邸 为宫殿。仅仅隔了一年，即大 顺二年（１６４５年），在张献忠 一手策划下，成都发生了一桩 举世罕见、骇人听闻的读 书人的事件。 这年１１月，张献忠宣布 举行“特科”考试，下令各府 县生员一律前往成都赴考，违 命者以军处。于是，各地 士子络绎不绝从水路、陆路被 送往成都，集中在大悲寺。待 各地士子基本到齐后，张献忠 突然找借口派重兵包围大悲 寺，将全部应试士子统统杀 死，死者人数达五千多人。这 真是四川读书人亘古未有的一 场浩劫。大悲寺一时尸积如 山，血流成河，笔墨成丘冢， 史称大悲寺屠戮士子事件。原 来，所谓“特科”考试压根儿 是个精心策划的。原来， 张献忠发现大西政权的各地官 员不断被四川地方势力捕杀， 四川各地反抗大西政权的浪潮 越来越猛烈，于是迁怒于四川 百姓，尤其迁怒于四川的文化 人，认为各地生员是士绅阶层 的主体与中坚，下决心大规模 报复，设下这一计策聚而歼 ２６工会博览２０１２。１下旬刊 心生异志，密谋反水，于是伪 造张献忠的诏书日： “雅系边 地，承平时自专心文墨，今羌 夷不时窃发，久已弃诗书而事 干橹矣。宾兴之典，宜俟异 日。”遂将已经启程在途中的 雅州生员全部追回，使他们幸 免于难。四川其他各地生员几 乎被一网打尽。此事件对四川 知识文化界是个致命重创，如 此对读书人设下应试加以 集体血腥者，在中国历史 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如何看待大悲寺屠戮士子 事件？历代史籍上都把此事作 为张献忠在四川大的罪状 之一，与此事并提的还有该年 １１月２２日张献忠悍然下令将 成都“城内居民一律杀绝”， 把居民驱赶到成都南门集 体就刑，杀人无数，接着传令 各乡镇村民“均可移居成都城 内为京都居民”，后来又一把 大火将成都焚毁，其状惨绝人 寰。后一些史家因张献忠 是农民领袖，对此或讳莫 如深，不置一词，或不顾史 实，千方百计为张献忠辩护开 脱，包括血染大悲寺事件和屠 杀成都市民事件在内。辩护的 理由主要是：张献忠是明末农 民的杰出领袖，封建统治 者出于阶级仇恨，蓄意夸大其 杀人数字，污蔑张献忠“屠 蜀”；张献忠在成都建立政权 曾经开科两次，应试者颇为踊 跃；只是后来由于四川官绅地 主大肆叛乱，形势日益严峻， 南明弘光朝廷此时又成了四川 官绅地主心目中的正统旗帜， 严重威胁到大西政权的生死存 亡，张献忠才不得不大开杀 戒；当然张献忠本人由于历史 局限性，“镇反”产生过激行 为，杀人面过宽了些，导致大 西政权逐渐丧失民心，这也是 应当记取的历史教训。看来， 这种观点似乎辩证得很，一时 充斥于各种历史书籍。那时， 谁要论证一下张献忠凶残的历 史真实面貌，揭露张献忠设 “特科”考试，血腥 读书人的罪恶行径，是要冒站 在污蔑农民的立场上 的政治风险的。 封建统治者对张献忠“屠 蜀”确实有夸大其词的一面， 如《明史》卷中说张献忠“共 杀男女六万万有奇”，显然是 蓄意夸大了，明代后期当时全 国人口总数只有六千多万。但 是张献忠在四川血腥民众 和知识分子毕竟是史实，决不 能因为他是农民领袖而回 避，或者寻找种种借口以开 脱、减轻、淡化其罪责。以大 悲寺屠戮士子事件来说，张献 忠绝不是偶然心血来潮一时冲 动之举。就前两次开科取土而 言，早已隐含着血腥味。张献 忠规定“未取童生不许躲闪， 领袖人物的时代局限性和自身 生活更是荒淫无耻，称帝之后 已中者不得宁家，未中者不得 严重的缺陷。具体到张献忠， 仅后妃就多达三百余人，并使 在乡居住”，“秀才在乡造言 此人暴戾成性，反复无常，目 用大批太监用于后宫服务，他 生事，并家眷尽驱人城中，十 光短浅，缺乏起码的人道主义 的腐化程度与李白成后期相比 人一结，一家有事，连坐九 和政治见识，导致他后来一手 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同历代 家”。还规定谁家若有父兄胆 制造了数起灭绝人性的大惨 封建统治者一样，下令各地恭 敢阻挠子弟赴试，必将受到严 案。他当了短命的偏居一隅的 避御讳，不准人们使用“献” 惩。这种霸王硬上弓式的“开 四川土皇帝对四川百姓当然是 字与“忠”字，甚至连以往历 科取士”岂是尊重读书人？岂 个灾难，但相对来说又实在是 代留传下来的石碑上的“献” 不吓破老百姓的胆？粗通文墨 件幸事，因为他的权力所限只 和“忠”字都一律要铲掉，以 的张献忠行伍多年，拥有强大 能危害四川一地；倘若他真的 至后人叹息“蜀无完碑”。 的军事实力，满脑子称王称帝 成为中国一代帝王，建立了一 由于郭沫若先生《甲申三 思想，他代表的实际上是一种 个朝代，那么必然是一个祸害 百年祭》的影响巨大，对李自 游民思想和游民文化，对文化 全国百姓的暴君，罪恶将大得 成大顺政权因骄傲自满、腐化 人始终抱着蔑视、仇恨、提 多，而决不会有什么远瞩 蜕变而招致失败的历史教训， 防、控制和利用的态度，倘若 的政治作为，对中国历史进步 人们谈论得很多，见诸报刊的 文化人稍不顺从，便要其人头 不会有任何推动作用。他的刑 有关文章也已不少，但对于与 落地。对这种灭绝人性、灭绝 罚极其残酷，包括拿活人剥皮 李自成齐名的另一位重要的农 文化的极其野蛮的兽性，必须 之类。他的义子、心腹孙可望 民领袖张献忠及大西政权 毫不留情地给予揭露和深刻批 也像他一样多次使用剥皮酷刑 则有所忽略，有关研究文章也 判，这才是历史唯物主义的正 对付不听从他的主张的臣民。 较少。笔者希望重提张献忠屠 确态度。 因此鲁迅先生说： “大明一 戮读书人的这一桩公案，把真 大悲寺屠戮士子事件，再 朝，以剥皮始，以剥皮终，可 实的历史告诉人们，尤其是下 次表明了历史上农民及其 谓始终不变。”张献忠的私人 一代。口（摘自《书屋》） 姚雪垠建国前被批“色情作家＂ ◎何亮亮 １９４８年，一大批进步文化人士，在翘 作家”和“色情作家”。 首以盼新中国的诞生。此时他们与国统区上海 胡风要点名清算的作家还有郭沫若、茅盾、 的文人爆发了一场笔战，双方口诛笔伐，互相 巴金、曹禺、沙汀、臧克家等。１９４６年，全国 批判，但也有着共同的矛头指向，那就是姚雪 的进步刊物都开始“清算”姚雪垠，其中不乏 垠。 恶意攻击的文章，混淆了是非黑白。１９４７年５ １９４３年，姚雪垠来到战时的陪都重庆，当 月，姚雪垠发表 胡风的宗派主义》，是最早 选中华文协理事会的理论研究部的副，时 系统批评“胡风派”的文章。之后，胡风反击， 任是胡风。第二年年初， 《在延安文艺座 此时的上海文坛只能用“混战”两字来形容。 谈会上的讲话》被介绍到国统区，整风即刻就 当时进步文人们热情地去响应这些“清算” 在重庆进步文艺界小范围内进行。 和“整肃”运动，或许是渴望涤尽身上一切小 但是胡风不配合整风，而是另外发动了文坛 资产阶级的影响，以适应新的人民的世纪，他 的“整肃”运动，向他认为的进步文艺战线内 们唯恐自己不纯粹，也唯恐别人不真诚，于是 部的“反现实主义逆流”宣战，其中便炮打了 轻易地互相否定，国统区的抗战文艺运动成果， 副姚雪垠，指责姚“对生活的卖笑态度”， 而这些“清算”和“整肃”也只是即将展开的 蜂拥而至的批判则干脆把姚雪垠批成是“娼妓 时代大幕的一首序曲。口（摘自“凤凰网”） 工会博览２ｏ１２．１下旬刊２７
